叫她怎能心如止水。
而心绪紊乱,恍惚怔愣的不止她。
裴行昭起初本只是想缓和气氛逗一逗她,可离得近了,他却怎么也挪不开眼了。
昨夜从沈家回去,路上风大,他又在屋顶坐了几个时辰,回寝房时已有些头晕,绿杨便去给他熬了药来,可谁知,一碗药下去再醒来,他的脑海中多出了一段记忆。
亦或者说,是他于诏狱自尽后,回到了昨夜。
而不管是哪一种,都足以叫他心跳如雷,不知所措。
他向来不信鬼神,可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一切又好像没有更好的解释。
他用了半夜的时间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,但直到今早醒来发现自己仍旧身处此地时,他才有了真实感,那一刻,他既兴奋又激动。
他用内力震断心脉时,有过不甘和恨,如今竟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,这怎能不让他欣喜。
他知道,今日是一切的关键节点。
若想避免前世悲剧,今日这婚便必不能退。
可他也想过,他是死在了诏狱,但她还好好的活着,他若改变了走向,不知会不会牵连她,不过很快他就有了决定。
那三年的时间,让他明白所谓的三公主看中他非他不嫁,不过只是赵承北收拢他的手段,也清楚赵承北想在他身上得到的是什么。
既然他逆来顺受全意归顺最后也没能保护得了裴家,那么这一次,他想赌一把。
赌他对赵承北有用,不会轻易翻脸,且他现在只是二皇子,东宫还稳稳的压下他头上,就等着抓他的错漏,他定不敢冒然出手。
而他便可利用这点另搏一条出路,反正最坏也就和前世一样,再死一次。
所以,今日的婚就绝不能退。
一旦赐婚圣旨一到,那就再无回旋的余地。
只是这条路万分艰辛,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,他不能牵连沈商商,这婚,早晚还是得退。
但眼下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,这个念头就有所动摇了。
这是他念了三年,承蒙上天爱重,才失而复得的人,他舍不得再将她推开。
过往种种一一闪现,让少年的心里渐渐的种下了阴霾和执念。
他们是青梅竹马,未婚夫妻,两情相悦,本就该在一起,凭什么要分开?难道他就真的没有办法将她留在身边么!
“眼睛倒是长了,只是你这双桃花眼,不知勾了多少姑娘芳心,还不如不长得好。”沈云商的声音拉回了他的神智,可等他回过神,人已经从他身旁走过,只留下一阵芳香。
裴行昭眼底阴鸷散去,他勾唇一笑,转身追了上去:“那勾着你了么?”
沈云商不理他,步伐越来越快,少年便步步紧逼:“沈商商你说话啊,是不是害羞了?是不是也被本公子的美色所迷?”
“你要点脸!”
沈云商忍无可忍,抬手就揪住他的脸:“你这脸厚到都可以去糊城墙了。”
“本公子的脸糊城墙,那姑苏的姑娘可不就有福了,日日夜夜都能看到本公子嘶,沈小商你轻点,疼啊!”
沈云商重重一拧后才放了手,惹得裴行昭龇牙咧嘴的叫唤:“沈商商你谋杀亲夫啊,你信不信我这就进去跟伯母告状?”
“你去啊。”
沈云商好整以暇的看着他:“你现在进去,看是能告成状,还是会挨一顿打。”
他们这次闹的太大,方才不过是暂时放过了他们,今日这顿罚是跑不了的,裴行昭若敢这时候进去告状,那就是就是撞在了枪口上,下场可想而知。
裴行昭自然也知道这个理,当然他也没真想进去告状,但还是不服气的瞪着沈云商:“你让我揪回来!”
“想得美。”沈云商转头就走,高傲的不可一世。
“嘿我不就信了,你给我站住!”
“谁站住谁是狗!”
“沈云云你有本事别跑啊。”